【导读】

蜀汉后主建兴六年（228）春，诸葛亮出兵伐魏，没有采纳众人的意见任用宿将魏延、吴懿等为先锋，而是选拔参军马谡（sù）为先锋。马谡好谈兵法，诸葛亮对他十分器重。刘备临终前对诸葛亮说：“马谡言过其实，不可大用，君其察之！”诸葛亮没有听取这个告诫。

马谡缺乏实战经验，违反诸葛亮的节度，又一再拒绝裨将军王平的规劝，措置失宜，因此在街亭和魏国右将军张郃作战时惨败，以致全线动摇。诸葛亮被迫退兵，为此引咎自责，请求降职三级，以右将军代理丞相。

本文载于陈寿《三国志·蜀志·诸葛亮传》，标题为后人所加。

“疏”是疏通事理、陈述公布的意思。从汉朝开始，成为臣下向君主论事的一种文体。

【原文】

臣以弱才，叨窃非据，亲秉旄钺以厉三军①，不能训章明法，临事而惧，至有街亭违命之阙②，箕谷不戒之失③，咎皆在臣授任无方。臣明不知人，恤事多暗，《春秋》责帅④，臣职是当。请自贬三等，以督厥咎。

【注释】

①旄：竿首有牦牛尾的旗，用以指挥军队。钺：大斧。
②街亭：在今甘肃省庄浪县东南。
③箕谷：在今陕西省汉中市汉台区西北。
④《春秋》责帅：指《春秋》书中有关于打了败仗要责罚主帅的记载。

【翻译】

我以微薄的才能，窃据了不能胜任的职位，亲自指挥督率三军将士，没有做到遵从规章、严明纪律，遇事戒惧，以致发生马谡在街亭违背命令的过错，赵云、邓芝在箕谷戒备不严的失误，这些错误都在于我用人不当。我没有知人之明，考虑事情常有许多糊涂的地方，按照《春秋》这部经典关于主帅应该对打败仗承担责任的古训，我应该受到责罚。请允许我自动降官三级，来责罚我所犯的错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