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导读】

汉献帝建安十九年（214），刘备占领益州。当时法正任蜀郡太守、扬武将军，负责管理都城（今四川省成都市）的事务，为刘备出谋划策。他利用职权，报复私怨，擅自杀害数人。有人向诸葛亮提出，应告诉刘备去制止法正的不法行为。尽管诸葛亮与法正的思想作风不同，但在这个问题上还是作出了委婉的回答。对此，后人评论不一。晋朝孙盛认为诸葛亮的答辞不当，理由是：“威福自下，亡家害国之道；刑纵于宠，毁政乱理之源。”清朝何焯认为，当时宽待法正乃权宜之计，未可按常规来要求。

本文载于陈寿《三国志·蜀志·法正传》。

“答”是解释别人的疑难，属于“对问”“设论”一类的文体。

【原文】

主公之在公安也①，北畏曹公之强，东惮孙权之逼，近则惧孙夫人生变于肘腋之下②。当斯之时，进退狼跋③，法孝直为之辅翼④，令翻然翱翔，不可复制，如何禁止法正使不得行其意邪！

【注释】

①主公：古代臣仆对君主的称呼，这里指刘备。公安：在今湖北省公安县东北。
②孙夫人：孙权之妹。汉献帝建安十四年（209），刘备为荆州牧，年近五十，孙权从政治需要出发，把妹妹嫁给刘备，这时孙夫人才二十多岁，刚猛骄豪，侍婢一百多人，平日都手持戈矛，因而刘备经常心怀戒惧。后来刘备进军益州，孙权派遣大批船只迎妹回吴。
③狼跋：形容进退不安的样子。
④法孝直（176—220）：名正，右扶风郿县（今陕西省眉县）人。初时依附益州牧刘璋。刘璋怕张鲁入侵，派法正迎接刘备去进攻张鲁，法正乘机劝说刘备占有益州。刘备占有益州后，法正任蜀郡太守、扬武将军，劝说刘备进占汉中。刘备自立为汉中王，法正任尚书令、护军将军。

【翻译】

主公在公安的时候，北面畏惧强大的曹操，东边害怕孙权的侵逼，近处则担心孙夫人在身边发生祸变。在那个时候，主公进退受窘，法正辅佐主公，使主公能回旋高飞，不再受到制约。现在怎可以禁止法正使他不能够按自己意志行事呢！